當下幣圈行情說不上好壞，人心也捉摸不透，Meme 幣來去匆匆，而 FHE（全同態加密）則與 Privasea 項目緊密相連。
在 KOL 們一波又一波的科普下，大家似乎又重新認識了 FHE，也回憶起了它與 ZK（零知識證明）的區別，以及 DID（去中心化身份）與 NFT 的結合。但這些對於廣大散戶來說，其實並不是最重要的。他們更關心的是幣安交易所的品牌效應、對做市商的監管，以及是否能優化新幣上線的流程。
而 Privasea，這個被幣安投資的，融合了 FHE、DID 和 AI 概念的項目，更是備受關注。至於它具體是如何將這些技術結合起來的，今天暫且不談，因為這點目前可能並非重點。
圖片說明：YZi 投資 Privasea，圖片來源：CryptoRank
把加密貨幣和 AI 結合起來，目前可能只是一廂情願的想法。而 FHE 和 DID 也並非當前的熱門概念。即便將這些技術堆疊在一起，或許可以引發市場關注，但就像 Nillion 和 Arcium 這些項目一樣，它們尚未找到真正的 PMF（產品市場契合度），除了發行代幣之外，似乎並沒有太多實際應用。
FHE 賽道進入休克階段
並不是說 FHE 技術本身存在問題，而是指當前 FHE 賽道上的項目，包括 Zama、Inco 等，都還沒有探索出在加密領域的有效應用模式。必須再次強調之前的觀點：ZK 與 Layer2/Rollup 的結合，並非僅僅為了隱私需求，而是因為 ZK 天然適合「簡單驗證」的場景。在 Layer2/Rollup 向 Layer1 傳輸信息時，經過 ZK 加密的數學證明，可以在不完全暴露原始內容的情況下完成驗證。這也是所謂的「難計算、易驗證」的技術特性。並非 Layer2 只能使用 ZK 技術，因為樂觀驗證系統也可以通過經濟學設計（挑戰期）來運行。
這才是 ZK 技術在加密領域真正的 PMF，即幫助 Layer2/Rollup 更高效、更安全地運行。反觀 DID/TEE/FHE 以及加密貨幣+AI，你會發現除了代幣之外，產品本身並沒有太多實際的使用場景和價值。即使是 ZK 硬件賽道，也很難判斷其未來發展前景。
回到 Privasea 的方案設計，每個人當然都有在保護隱私的情況下驗證自己身份的需求（DID），也有在使用 AI 時的隱私保護和數據加密需求。但是，這並不意味著每個人都有使用 FHE 的實際需求。
事實上，自 Zama 獲得巨額融資以來，FHE 在加密領域內的應用，就集中在復刻 ZK 的 Layer2 應用之路上。隨後，圍繞 Zama 的 TFHE 算法庫，湧現出許多類似的產品，但無一例外，都只是某類服務的附加功能。
Privacy is a Feature/Service, But Not a Product. （隱私是一種功能/服務，但不是一種產品。）
有喜有憂的是，雖然 Privasea 讓人難言驚喜，但 Signal 卻真正火爆出圈。至少現在美國國防部和副總統都在使用它。相較於同樣具備 E2EE（端到端加密）的 Telegram 和 WhatsApp，Signal 的端到端加密功能是默認開啟的，而後兩者需要手動設置才能啟用。
現在，至少本應作為中心化實體的隱私產品，已經得到了中心化部門的青睞，看中的正是其絕對安全性，這恰恰證明了隱私產品的可行性。
更值得一提的是，Signal 目前完全依靠捐贈來維持運營，並且他們不希望借此變身成新的 Meta 或 Google，而是專注於維持自身運營，將技術的力量推向極致。
目前，預計到 2025 年，Signal 每年的運營費用高達 5000 萬美元（2023 年測算）。對於其他類型的產品而言，用戶數據的增多意味著廣告收入的增長。但對於 Signal 而言，這意味著服務器成本的暴漲。
圖片說明：2013 年 Signal 支出構成，圖片來源：@signalapp
在 2013 年，存儲、服務器、註冊費和帶寬，以及額外支出的金額具體為 130 萬、290 萬、600 萬、280 萬和 70 萬美元。隨著用戶增長和數據量的暴漲，即使 Signal 不會永久存儲用戶數據，也需要龐大的服務器和數據存儲費用。這些成本能否被捐贈覆蓋，是非常難以預測的事。
如果 Signal 真的能夠靠捐贈來運營，其意義將不亞於比特幣的誕生。在此之前，技術類的捐贈都是由大公司向底層的互聯網協議或者 Linux、Rust 等底層設施進行捐贈，從來沒有一款全球性的 C 端社交產品能夠依靠普通用戶的小額捐贈維持運營。
期待新的歷史，看好隱私經濟學在 Web2 的落地。
Privasea 只是個引子，既沒有深入分析其賺錢效應，也沒有解析其內在機制，還是那句話，真的不重要。
真正值得我們思考的是，ZK 面向加密領域的 B 端（企業級客戶）落地已見成效，而端到端加密社交產品面向 C 端（消費者）也開始維持運營。它們都走過了萌芽期，邁向大規模實用階段，那麼 FHE 到底該怎麼辦？
FHE 可能不是 ZK 的下一步，但 FHE 不是 ZK 的下一步的可能性很小。
歸根到底，FHE 和加密貨幣結合的最大可能性在於隱私交易領域。只有使用隱私服務的收益高於複雜性帶來的損失時，FHE 才能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。
比如，昨天 Arcium 又在思考的暗池（Dark Pool）。大額轉帳和交易的主體，無論是不想引發二級市場波動，還是要走特殊管道的駭客，對此都有實實在在的需求。
在 FHE 加持下的交易路徑中，無論是 1 ETH 的轉帳，還是 1000 WBTC/USDT 的交易，都無法被「看到」，可以從根本上規避 MEV（礦工可提取價值）問題，這比幣安直接要求 BNB Chain 節點不允許 MEV 要更科學一點。
當然，如果真的這麼簡單，那麼 Zama 早就朝這個方向創業了，誰還會辛苦地搞 Layer2/Rollup。FHE 隱私交易最大的問題在於無法保證「同一性」。比如你在 FHE Layer2 鏈上交易，那麼確實可以隱私端到端。
但是一旦將 FHE Layer2 的交易發送到以太坊主網，則會面臨兩難：保留加密特性，對方看來是個解不開的亂碼，無法判斷交易；去除加密特性，恭喜你，那從一開始就沒必要用 FHE 加密。
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呢？ 唯一的辦法是以太坊從共識層直接原生支持 FHE 操作碼。這意味著要對以太坊進行某種程度上的改造，其難度等同於 PoW（工作量證明）轉 PoS（權益證明），基本不具備可操作性。
這可能不是理想的改造路徑，FHE 還需要進行自己的探索。
如果不能對以太坊主網進行改造，那麼引導用戶進行暗池類、合規類隱私交易（例如 RailGun）是唯一可行的落地場景。在美國政府解除對 Tornado Cash 的制裁後，機構合規級暗池似乎又燃起了一絲希望。
Privasea 之後，FHE 基本很少被作為項目方融資的亮點。FHE-AI/ML/LLM 都停留在學術領域。我堅信，源於密碼學的區塊鏈仍然是最適合 FHE 創業的熱土。
